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兔草可以养花吗老屋

发表于:2024-08-20 14:49:39 来源:蜜蜂资讯

随着现在年轻人的进城热潮,谁还没有几间老屋呢?我也不例外,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家乡那个老屋的模样,屋顶灰白的瓦片,干裂的木头屋檐,窗户是糊纸的方格木制窗棂,有一部分换了玻璃,窗户台是土坯垒起来的,泥巴糊的光滑些,然后刷了白,依稀可见斑驳的白色。最东边两间红瓦片的屋,是村里改造危房弄的,玻璃明晃晃的透着院里树木的影子,玻璃换了大的,烟囱,窗户台都是新砌的。在这里,也要感谢国家的政策好啊!

我们家兄弟姐妹六人,我最小,大哥在我出生那年就参军了,以当时的交通和通讯条件来说,那是个人烟罕至,远在天涯的地方——新疆。我的脑海里没有一点大哥的印象,只是听父母亲经常念叨。

记不得大哥是哪一年回来,只记得父亲当时在砖瓦厂干活,听说大哥回来,顾不得穿鞋,光脚踩着泥泞,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一步一滑地走了估计有三四里的路程,那时候的砖都是纯手工做,挣的是工分,为了烧出来的砖结实耐用,要把泥巴来回在地上摔,父亲要养活一大家的人,起早贪黑的干这个繁重的活儿,后来说起来,父亲也说那个活是真累,他的腰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。父亲几乎一路小跑的回来看大哥,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,记得母亲也哭了,那是想念的泪水啊!

母亲在大地整理大哥带回来的床单,枕巾,军衣……

我们说的大地,是指中间的一间房,比较而言,是最大的地儿了,左边是盘着炕的屋,除了灶台仅剩三尺见方的地儿,再过去是一间闲屋,放着母亲捏的泥翁,父亲编的柳筐,还有一些杂物,大地的右边,是一条大通炕的屋,炕边留着只能过一个人的通道。这个屋的右边是一间厨房,窗户是木头做的“井”字格,上面糊着麻纸,只有带炕的屋,窗户中间有一小块玻璃,可以透一点点光,也是从这块儿小玻璃,看院里从外面进来的人。

大哥会鼓捣多种乐器,尤其擅长拉二胡,狭窄的那个通道的墙上,挂着笛子,唢呐,板胡,二胡,耳濡目染,二哥,三哥也都会,只是不像大哥精通。三个哥哥还都会写毛笔字,每逢过年的时候,村里的好多父老乡亲,腋下夹一卷剪好的红纸,来找哥哥们写对联,写完还要评头论足一番,那个字写得好,哪个写得不好。

大姐没上过学,这是父亲一辈子的遗憾,当时八口人的大家庭,亲戚们都说,日子过得紧张,就不要让他们念书了,可是父亲秉承着“万事阶下囚,惟有读书高”这个理念,让每个孩子都上学,只有大姐,每次说起来,父亲就特别自责,难过。当时,大姐是家里最好的帮手,跟父母亲上地干活挣工分,还帮家里挖苦菜,掐灰灰菜,捋杨树花,那时候粮食紧缺,这些都是补贴家用的食材,还帮母亲干家务,挖兔草……干得最多的是带弟弟妹妹,我们的成长离不开大姐的精心呵护,以至于我们都非常敬重大姐。

以前,村里有几口水井,人们都是到附近的水井挑水吃。二哥勤快机灵,又热心助人,每次把自家的水缸挑满后,还要帮村里的一些孤寡老人挑水,直到现在,他也爱帮助有些可怜的老人,给钱给物。二哥也很有艺术天赋,儿童节用泥捏的猪娃,还获奖了呢!后来,二哥参军了,依稀记得二哥胸前戴着大红花,站在军绿色的卡车上,跟我们挥手告别。

三哥聪明好学,父亲的小毛笔字写得还可以,他剪了好多圆纸片,写上字,教三哥认字儿,到该上学的年纪,,去了学校已经认识了不少字,直接上了二年级。三哥虽然跳级上学,但是也不负众望,一直名列前茅。后来还是因为家庭困难,上了师范学院,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,教书育人。

二姐小学毕业后,就没再上了,她心灵手巧,喜欢画画,画的戏角儿,头上戴的精美的饰品,身上穿的华丽的戏服,她都画的出来,画兔子呀,老虎呀,都是栩栩如生,邻家姐妹们都来找她画鞋垫,她们坐在炕上一块儿绣鞋垫,织毛衣,边聊边干活。有时给姐妹们讲故事,二姐爱看故事书,三国演义,西游记,岳飞传……

后来,生活逐步提高,屋子的窗户下面一大部分都换了玻璃,屋里更亮堂了,还把中间的大地又扩了一间,格局还是原来的格局。

家家户户都在院里打水井,父亲也不例外,选择在甜核杏树旁打水井,他负责挖,我和二姐负责用箩筐往上拔土,土堆一天比一天大,水井也一天比一天深,终于,泉水从东北方向流出来了,父亲说,这是过水,意思就是从这儿路过的吧!清凉的泉水真甜,直接就可以喝,名副其实的矿泉水。当时天真的我,马上联想到,甜核杏是不是喝了这泉水,杏仁儿才变甜的,杏树正好在泉水流经的西南方向,因为当时的甜核杏树非常少,有人说用狗拉出来的杏核,才能种出甜杏核树。当时也相信,现在看起来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。

水井打好了,再不用到外面挑水了,得一桶一桶地往起拔,拔水也是个技术活儿,把水桶放到井里的水面上,它是漂在上面的,得摆动绳子,让水桶躺倒,才能灌满水,有时得摆弄半天,后来,母亲找了些螺帽栓到水桶的一边,才解决了这个问题。记不得过了几年,安装成辘轳水井,吃水更轻松了。

全家人在一起的时候,两个炕也是挤的满满的,有时候会两边睡,互相闻臭脚丫,两个人搭一个被子,拽扯着,争抢着,嬉戏着,打闹着。有时,我们围坐在煤油灯前,母亲一边干针线活儿,一边给我们讲故事。

父亲常说,房子是在三哥出生那年盖的,那时的房子如早晨的太阳,朝气蓬勃,屋里被母亲安置的井井有条,干干净净,院里绿树成荫,鲜花烂漫,还有小片菜畦,温馨舒适,承载着我们全家人的欢乐和梦想。

忘不了左邻右舍,串门聊天,互帮互助,忘不了跟小伙伴们,在院子里捉迷藏,在树荫下抓石子,猜红头绳,踢沙包,跳绳……

好客的母亲,只要一有人来,就让我上树摘杏子,我身材瘦小,每棵树都能到树梢,晃晃悠悠,把树梢熟透的大杏摘下来。那棵甜核树,杏不大,果肉也薄,轻轻一掰,两泉甜水就溢出来,让人忍不住吮吸到嘴里,物以稀为贵,最好吃的还是杏仁,甜甜的杏仁越嚼越香,为了吃杏仁,干脆把杏肉晒成杏干,黄橙橙的,现在想起来都直流口水。

窗前的桌子上放着母亲做的黑酱,怕苍蝇光顾,母亲找了块玻璃盖在上面,每天晒呀晒的,母亲说,越晒越好吃,越晒颜色也越黑,香味也越晒越浓。现在超市里卖的各种各样的酱,但怎么都吃不到以前那种黑酱的味道,我知道,那是母亲的味道。

母亲不光会做酱,还会做醋,那可是纯粮酿造的,扑鼻的醋糟味,满屋子都是,冬天的时候,醋上面结一层薄薄的冰,淡淡的酸味,凉凉的特别好吃。

土地分开后,日子好过多了,秋天,屋檐下垛得整整齐齐的玉米棒,菜窖旁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土豆,母亲要按大的,小的,铲破的,分类放进菜窖里。

后来,我们都长大了,陆陆续续各自成了家,老屋不像以前那样热闹了,只有过节的时候,我们回来才热闹几天,然后又回归平静。

有时候,带着小一辈的回去,孩子们也是满院跑,爬树,摘杏,捣杏仁,打井水,洗菜,浇花,仿佛又看到了我的童年。父母亲年龄越来越大了,水井这时候已经安装了水泵,吃水更方便了。

我们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,父亲的腰越来越弯,母亲也有点驼背,身材越来越瘦小。不过,看到我们回去,他俩特别开心,精神头也大了,给我们做家乡特色饭,今天莜面饺子,凉拌苦菜;明天油炸糕,熬酸菜;有时还做一顿莜面糊糊,煮土豆块,变着花样给我们做着吃。看我们吃得香甜,他们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
2007年,尽管院里的水井,已经安装了水泵,父亲和母亲还是因为吃水不方便,搬到了城里住。三叔为了看家,住进了老屋,三叔打我记事起,就是光棍一个人,据说也成过家,孩子和老婆都舍他而去了。三叔勤劳肯干,屋顶上经常能看到修修补补的痕迹。村里修整危房,弄了两间,三哥又出钱砌了东面的院墙,有一年回去看三叔随手拍了老屋的照片,后来每每看到这张照片,心潮起伏,浮想联翩。只要有人住着,老屋就一直坚挺着,尽管他已经不再年轻。

2020年7月,三叔走了,大哥嫌老屋不体面,又重新修整了中间和右边大通炕的两间,门窗全部换了玻璃,地面抹了水泥,推倒中间的墙,盘了灶台,这些活儿都是他和邻居、朋友们,一起干的,干累了,就下象棋,拉二胡,聊聊天。完全弄好还不到一年的时间,大哥身患癌症去世了。大哥的意思,还想把院子西墙重新垒一下。

回去打发大哥的时候,我们兄妹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住在老屋,像小时候一样围坐在一起,聊过去,聊现在,聊将来,不时哀叹,父亲,母亲,三叔,大哥的缺席,尽管屋内蚊子肆虐,各种小飞蛾在灯泡周围乱飞,被子像蒸笼一样,冒着潮气,但我们还是沉浸在其中,大家心里明白,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住老屋了。

大哥走后,老屋一直空着,最近一次听本家哥哥说,老屋的南院墙和西院墙都有坍塌,听到这个消息,我的心情很沉重。老屋有六十多年了,能没有感情吗?

想必好多友友们,都有一处难以割舍的老屋,是不是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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