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沿土养花好吗菜园那块地
这块地不小,在庄北,正对着庄子正中间。四周围绕着沟、河。正中间有一座小桥,我小的时候就是坍塌的,有石板横在那里。好在地南头挨着庄的沟很浅。沟和庄之间,除了一条沟,还有一条路。小时候经常走这条路,可惜它现在已经消失了。
从庄上跨过路,翻过小桥,就就进入这块地。有东西北三部分。北部三庄稼地,南部分东西两边,东边是菜园,供一个庄上人吃菜。西边早前是场,打粮食用的。
记得我很小的时候,场这边跟庄之间似乎没有沟,小孩儿也可以直接到场上。逢上打粮食的时候,场面特别光溜,光脚走在上边,很舒服。记得有一次庄上分粮食,我拿个袋子去场上,但是由于怕人,就用袋子蒙着头。后来这成了一个笑料,被左邻右舍取笑多年。
怕人怕事,是我的弱点,但是那段时间特别明显。大概四五岁,记不太准确。不知道有没有人研究儿童心理或教育心理,能够有一个说法?
那块场很快就变成了地,种过一地的芍药。记得那是我爷爷去买的种,本来是要种辣疙瘩(ge0da1),没想到长出来是芍药。那是我们庄第一次种花吧?是不是卖了花,也不记得。
再以后这里开始种别的东西,但是总的来说不太有收成。
东边那部分是庄上的菜园,我爷爷是主管。我爷爷以前做过乡文书,我至今不知道是个什么职位。后来进了监狱,回来以后就为生产队种菜。
当时还有几位老人一起,其中一个是四爷,他特别幽默。当时我弟弟穿开裆裤,四爷经常远远地翘起一只脚,张开大拇指,说要钳住他的小鸡鸡。我弟弟就不喜欢他。
其余的几位是老太太,拿着一只脚那么大的小凳子,做着除草、松地。他们都很和睦,没有听说有人争吵。他们说话声音也比较低,常带笑容。与此不同的是庄稼地里的社员们,他们常常大喊大叫,也经常有矛盾,甚至激烈冲突。
菜园和场之间有一条小路,进入菜园也有小路,菜园内部则阡陌纵横。菜园的中间有一间草房,挨着草房东边有一个树,一口井。井边上经常有人闲聊。井水则主要是浇菜的。
我跟我哥、弟、妹,经常来菜园看守,因为怕有人偷菜,也怕被牲畜毁坏。
有一年中了不少羊角蜜,我经常监守自盗,尝到甜头。求主饶恕!
有一天夜里,我爷爷从小草房回来,说有一个贼,往井里投了什么东西。我很久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。后来全庄上的人都议论纷纷,去井里打捞,果然捞上来一辆自行车。是拆了之后困着的。
这件事很蹊跷,我爷爷已经故去,他在世的时候没有弄明白,死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现在我父亲也去世了,这件事始终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。
那时候,自行车就是天大的财物,有人偷了,居然放在井里,是不是预备以后来取的?
好像当时每周都有两次分菜。庄上的人因此不缺菜吃,这太重要了。记得由于粮食短缺,很多时候饭桌上是菜多饭少。只靠这小小的菜园,是怎么做到的?
这块地北边部分是庄稼地,北头就是北河。土力似乎很不错,有很多记忆是在河沿上的,现在都记不起来了。
有一次风麦(割完了小麦以后,大家可以进地里拾麦穗),高丹家跟新田家吵起来。高丹的爸叫高会辰,是下放回乡干部。新田他爹叫高会振,做过几任队长。
高会振说:“你说你是啥干部,我不承认。我承认你是右派。”当时这个话是很重的,即刻两家吵起来。
这事以后不久,高丹家突然就搬家了。我记得那天我从学校回来,看见一辆卡车停在屋后头,很多人在往上搬东西。家里人告诉我,高丹的爸摘了右派帽子,官复原职了。我当时心里很不高兴,不知道为啥。从那以后,我几乎没有再见过他们家人。我想,那时候不高兴,就是一种离别的伤感吧!